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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蘭西瓦尼亞高速公路,是唯一一條通往圖利法斯的國道。在道路的前方,是一片一望無垠的平原,國道就這樣在廣袤的大地自由延伸,直到跨越縣境。
不過,雖然是雙線車道的大路,但并排聳立在道路兩端的路燈卻年久失修,超過半數都已經損壞。
沒了路燈的反襯,來自星空的微光顯得更加明亮了些許,可這朦朧的月色還不足以照亮路旁的道路與標識。
因此,如果真的要在這里走夜路的話,駕車的司機就必須要依靠對路段的感覺來判斷前進的方向是否正確——
事實上,圖利法斯這樣的小城市根本沒有讓人在這種情況下也要走夜路前往的吸引力,又因為沒有駕駛員進行投訴的緣故,當地的市政府似乎下定決心要節約他們本就不多的預算。
正因如此,這里幾乎看不到來往的車輛,夜晚的國道就彷彿被遺忘在了這片寧靜的平原當中一般......
“真是的,一群年紀輕輕的壯小伙,裝個貨卻這么慢,又要讓我這把老骨頭走這黑燈瞎火的夜路——想當年我年輕的時候......”
在一輛裝著各種細碎雜貨的卡車上,一位頭戴鴨舌帽的老人正一邊感嘆著曾經的時光,一邊留意著前方的路況。
“咯噔......”
像是車輪碾飛鐵罐般的聲音突然響起,感受到那不受控制的顛簸感,老人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中的方向盤,下踩的腳掌也隨之放松了幾分。
雖然已經好好的防護起來,又將東西從裝貨臺轉移到了助手席上,但畢竟是易碎的高級貨,由不得老人不小心。
“咚————”
卡車搖晃了起來,與此同時,車尾的氣管也開始冒出黑煙,裝貨臺上載著的數個木箱也不停的發出‘咔噠咔噠’的晃動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車身的顛簸終于停止,一直懸著一顆心的老人不由的長松了一口氣,隨后便情不自禁的笑出聲來。
“家里那臭小子還說讓我趕緊退休,他也不想想,要是換他走這夜路能成嗎?就算不走錯方向,也非要把貨顛出個好歹來,哼哼,老家伙至少還能再干上......”
說到得意之處,老人忍不住的翹起嘴角。
然而......
“轟隆隆————!”
老人話還沒有說完,一陣沉悶的,宛如雷鳴一般的轟響突然炸起,冷不丁的把他嚇了一跳,并且,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后視鏡所顯露的東西又令其控制不住的張大了嘴巴。
他看到了什么?
伴隨著掀起的滾滾塵煙,一輛造型‘仿古’,通體緋紅的戰車——
沒錯!就是戰車——加長的獨轅,流線型的車廂,以及拉車的神駿戰馬......不對!那東西那里是馬,分明是兩頭牛!
只是因為它們的體型太過于龐大,才會讓自己在第一眼誤認成低下腦袋的戰馬而已。
這一刻,難以言喻的驚愕占據了老人的內心,直到戰車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將其追上,他才如夢初醒一般的回過神來,并下意識的往戰車的駕駛位上望了一眼。
那是一位有著緋紅發色的俊美少年——
午夜、寂靜的幽暗國道、戰車、巨牛......
在這樣詭異的組合下,老人就算對這個能駕馭這等存在的少年再怎么小心都不為過。
然而,只是瞥了一眼少年的微笑,老人的內心便被一股從未有過的,仿佛世間再無任何煩惱的安心之感填滿。
在笑容的安撫下,老人的情緒瞬間便恢復了平靜,最后更是露出了同樣的笑容來。
“老爺爺,這么晚了還在送貨啊?!?br /> 駕駛戰車的少年好奇的瞅了瞅卡車裝貨臺上的木箱。
“今天裝貨的時候出了點岔子——倒是小伙子你,這么晚還架著......架著牛車到處亂跑什么?”
老人撇了一眼拉車的兩頭公牛,原本的笑容頓時變成了難言的糾結,但在少年若無其事的笑臉下,他還是將這個多少有些詭異的話題給直接帶了過去。
“這兩個家伙也不知道吃錯了什么藥,大晚上的不睡覺,一直在牛棚里邊鬧騰,我也是沒辦法,才拉著它們在這兒沒人的國道上到處溜溜?!?br /> 少年摸了摸后腦勺,一副非常不好意思的樣子。
“原來是吃錯藥了啊?!?br /> 老人點點頭,沒有在意世上究竟有什么藥能在牛的身上發揮這么大的作用,他只是順著少年的說法,滿是憐憫的望向了前方的兩頭牛。
“這牛剛剛是不是從鼻子里邊噴出火了?”
“怎么會呢?要是牛鼻子里能噴火的話,我這車不早就燒起來了嗎?”
聞言,老人有些納悶的眨眨眼,這黑燈瞎火的夜路上,他不可能連突然出現的火光都給看錯吧。
但仔細琢磨一下,要是牛鼻子里真能噴火,那不僅僅是少年的戰車,就連路面也要倒上一個大霉。
想到這兒,老人忍不住的搖了搖頭。
他活了大半輩子,但還是第一次遇上這么詭異的情況。
而更加詭異的是,明明遇見了這種事兒,他不第一時間踩油門逃跑就算了,竟然還能一臉平靜的在這里聊家常。
“總之,事情就是這樣,我也不打擾你送貨了——那么,后會無期嘍,老爺爺?!?br /> 似乎是從對方的表情中察覺到了什么,在丟下一句道別的話后,少年便猛甩韁繩,接著,只聽兩頭公牛一聲長鳴,戰車便瞬間加速至老人看不懂的程度,一溜煙的消失在了視野的盡頭。
也是由于見不到少年的笑容,那填滿內心的安全感頓時開始消散,取而代之的則是見到詭異之物后那止不住渾身顫抖的恐慌。
不過,也許是因為少年已經遠離,亦或者恐慌的時效性已過的緣故,雖然身體依舊在瑟瑟發抖,但老人依舊還能‘冷靜’的進行思考。
“大半夜駕駛牛車是因為牛吃錯了藥、牛鼻子噴火是我看花了眼,又或者是在牛的身上掛了一個吊燈......?”
就像之前一樣,老人下意識的忽略了究竟是什么樣的燈才能掛在牛的那個位置,以及在少年雙手都在拉著韁繩的情況下,牛是怎么把燈打開又突然關上的問題。
而按照這個‘思路’進行解釋的話,剛剛發生的一切似乎‘合情合理’了起來。